北大教授: 中美关系果真处于建交30年来最难题的阶段吗? | 文化纵横
CSSCI焦点期刊《文化纵横》2020年4月新刊上市可在“文化纵横”微店订阅亦可搜索“文化纵横”淘宝店订阅✪ 王缉思 |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王志勤(整理)《文化纵横》微信:whzh_21bcr【导读】近十余年来,美国对华战略与政策连续转变,特别是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以后,中美关系总体上处于越来越紧张的生长态势。2020年头疫情发作,美国的反华言行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北大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缉思分析了疫情期间美国对华政策的诸多行动,回首了近年来中国官方对美政策和民间对美态度的变化。
作者认为,双方在社会制度、价值观和国家利益方面的矛盾越来越突出。由于美方不停强化对华竞争战略,且美国朝野对中国抱有负面印象,未来不管谁当选总统,其对华政策都不容乐观。对此,中方也有了清醒认识,在力促互助的同时,强调对美丢掉理想、善于斗争。
他预判,未来两国经济与技术逐步脱钩的趋势恐怕难以逆转,各方面交流也可能进一步压缩,双方将履历自20世纪70年月末两国建交以来最为难题的一个阶段。本文转自“北大国发院”,凭据王缉思先生在“国家生长”系列讲座的演讲记载文字整理而成,仅代表作者看法,供诸君思考。今天我分享的主题是“新冠疫情打击下的中美关系”,主要讲四部门: 第一,新冠疫情发生之后,美国对中国做了哪些事情、中美关系有哪些新变化;第二,中国对美政策和态度的小我私家解读;第三,中美关系的现状和走向;第四,世界总体形势以及对中美关系的态度。
▍美国对华政策变化 美国对华政策的新动向可追溯到2017年,特朗普执政以后美国对华政策发生了重大变化。小我私家视察,2009年开始中美关系就逐渐朝欠好的偏向生长。也就是在奥巴马执政期间中美关系已经开始变化,只不外不像特朗普上台后那么显著。
今天中美关系里的各项问题,包罗经贸摩擦、香港、台湾、人权、南海、技术脱钩、知识产权等问题,在2017年特朗普上台前就已经开始。特朗普还没上台,就给台湾向导人蔡英文打电话,引起美国海内许多人阻挡,中国也强烈抗议。特朗普上台之后在台湾问题上反而没做太多坏事,主要精神放在了对华经贸关系,以纠正中美商业顺差。
这切合特朗普本人的执政特点,即主要精神用于振兴美国经济,力争让美国再次强大。特朗普和美国国务卿、国防部长以及身边的其他幕僚,均把中国确定为主要战略对手,即战略“竞争者”和所谓“修正主义国家”。“修正主义国家”的意思是说中国想要修整现在的国际秩序,对美国主导的国际秩序不满。
然后,美国声称要用全政府的方式同中国举行全方位的恒久战略竞争。特朗普执政期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与中国发生经贸争端。
今年头,随着中美告竣第一阶段的商业协定,商业战告一段落。协议的主要内容,是中国要在接下来两年里购置价值2000亿美元的美国商品,包罗油气、农产物、制造业产物以及金融服务,另有改善知识产权掩护、停止强制技术转让、放松汇率管控等。特朗普原本计划在今年11月美国总统大选以后举行第二阶段经贸谈判,可是中美都发生了严重疫情,第二阶段商业谈判的时间和效果变得越发不确定。
也就是说,中美经贸争端暂时熄火,但问题没有彻底解决,美国并没有取消第一阶段协议签订之前对中国加征的许多关税。第二阶段谈判的重点,应该是针对中国国有企业补助、市场准入、外商投资审查、网络宁静等。今年1月新冠肺炎发作,中国原来希望在两国配合反抗新冠肺炎的情况下有更多互助,可是美国的反华言行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
战略方面,美国在继续对中国施加压力。最近特朗普会见印度,含血喷人品评中国,还跟印度总理莫迪揭晓团结声明,表现要增强在印太地域的战略融合,建设有意义的南海行为准则支持旅游、航行与宁静,这也显然是针对中国。美国同时还在努力削弱中国在团结国及其他机构的影响力,好比,近期美国就乐成阻挠中国代表被提名为参选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总做事。
另有今年2月初,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在全国州长协会上揭晓演讲,表现美中竞争不仅是联邦政府的事,也是各个州的事情,招呼各州听从联邦政府的指示对中国提高警醒。这次疫情发生以后,美国政府对中国不仅态度多变,体现也前后纷歧。
特朗普刚开始还赞扬中国的抗疫事情透明公然,副总统彭斯也表现中国跟美国是在互助。厥后就逐渐发生变化,特朗普在讲话中直接将新冠肺炎病毒称为“中国病毒”,反驳美国军方把病毒传到中国的说法。现在,美国在许多方面临中国造谣摸黑,单是疫情方面也说了许多坏话。
只管如此,中美还是有一些互助,美国的疫控中心也加入了世界卫生组织并考察了中国代表团,《纽约时报》的记者也肯定了中国的做法,称美国应该学习中国。总之,中美之间当前外交信息比力杂乱,两国关系整体上并没有因为新冠肺炎发作好转,反而更坏。未来,特朗普政府和美国国会继续在商业关系、技术竞争、网络宁静、台湾、香港、涉藏、涉疆等许多问题上,出台新的政策和举措,增强部门协调,对中国全面施压。商业关系方面,2月底疫情严重之际,美国商业代表办公室开始对从中国入口的口罩、医用手套等几十种医疗产物免去关税,这对中国是好事,可是厥后美国发现还需要入口中国的药品和药品原料、医疗器械,感受很不舒服,担忧未来受制于中国,决议要自己生产或到世界其他地方购置,淘汰对中国医疗产物和药品的依赖,想要跟中国脱钩。
技术竞争方面,对华为的打压仍在继续。孟晚舟女士还在加拿大,美国还想把她弄到美国审判。美国动用了外交、司法、行政等多重手段打压和抵制华为,特朗普政府的高级官员在许多场所,好比在慕尼黑宁静集会上,强调华为对国家宁静、民主政治制度的危害,企图阻挠英国等西方友邦在5G网络建设中使用华为设备。
美国海内也在探讨怎样培植本国5G工业生长,美国财政部对外洋投资者增强审查的新规则也在最近生效。另有许多方面的协调政策,目的都是不让美国技术成为资助中国增强监控能力、军事能力的工具。在台湾问题上,美国也是行动不停。
今年1月蔡英文连选连任台湾向导人,国务卿蓬佩奥揭晓声明,祝贺蔡英文连任,对她在美台和两岸关系上的向导力表现认可,而且强调美台共享的民主价值。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后,美国称至少应该让台湾以视察员身份到场世界卫生组织的集会,企图提高台湾的国际职位。在南海问题上,美国还在施加压力,不仅美国的水师侦察机跑到南海上空侦查,还想要增强印太(即印度-太平洋地域)战略,并鼓舞越南、菲律宾等跟中国有南海争端的国家对中国施加新的压力。
在香港问题上,美国去年通过了《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企图干预干与中海内政,并提名香港民主运动角逐2020年的诺贝尔宁静奖。在西藏问题上,美国通过了《2019年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公然干预干与中海内政,特别是在未来藏传释教首脑十五世达赖喇嘛的继任权问题上,鼓舞无视中国政府意见,由西藏人自己来决议。
在人文交流方面,对中国在美国的留学生举行许多监视运动,哈佛大学的一位化学教授还被加上罪名,受到联邦观察局指控。2月18日,美国国务院还将新华社、中国国际广播电视台、中国举世电视网、《中国日报》社、《人民日报》社这5家中国媒体纳入《外交使团法》的适用规模,也就是将他们等同于中国政府代表,对他们的运动举行限制。中国2月19日对此予以反制,宣布吊销《华尔街日报》三名外国记者的记者证。美国国务院3月2日进一步要求,这5家中国新闻机构驻美的中国籍员工总数淘汰到最多100人,并应于3月6前提交详细名单。
为此,中国对《华尔街日报》、《纽约日报》、《华盛顿邮报》这三家媒体在中国的记者,以吊销记者证的方式进一步反制。另有美国的智库等媒体,一连揭晓涉及中国政策的陈诉、论文、评论,基调同美国对华政策相呼应,甚至呼吁美国政府对中国接纳更强烈的政策。多位总统候选人也都揭晓了抨击中国的言论,拜登甚至直言,“一旦当选,我会对中国接纳很强硬的措施,特别是我会增强跟美国的同盟关系来配合应对中国”。
这意味着美国试图纠集盟友和同伴配合牵制中国的国际影响。在今年美国大选历程中,中国也会是一个比已往越发显眼的议题。固然,美国大选还是聚焦美国的海内问题,包罗经济增长缓慢、金融危机闪现,另有社会不平等、移民、医疗卫生、教育等传统问题,而不是对外关系问题。
只是一旦谈到对外关系,中国就会酿成其中的第一大议题。现在对于谁会当选美国总统,各方说法纷歧。2020年3月之前,美国经济状况还不错,民调测试对特朗普竞选比力有利。
现在疫情在美国发作,对特朗普的压力很是大,随着被熏染和死亡人数增加,他本人对疫情的态度也发生了显着变化。阻挡派为此对他提出品评,纽约州州长就品评特朗普将病毒打上“中国”标签的提法不卖力任,称纽约州许多华人、华裔和亚洲人已经受到种族歧视,这个提法只会让这些人更受欺负,这对美国和纽约州都欠好。陪同疫情生长,特朗普还会遭受更大的压力。
虽然特朗普在共和党里没有竞争对手,可是与民主党候选人拜登会有竞争。谁当选对中国更有利呢?我认为各有利弊。如果特朗普连任,在商业问题上还会继续对中国施加压力,而且,特朗普身边的辅政者对中国均无好感,联邦观察局、中央情报局等国家机构的反华势力也很强大。
虽然特朗普歌颂中国干得不错,声称跟中国的国家主席是好朋侪,可是他任期所做的事对中国并没有造成好的影响。对中国来说,特朗普连任肯定还将出台许多政策,2017年特朗普一上台就出台了反华政策陈诉。相对好一点的是,已往这几年,特朗普主要是在经贸问题上跟中国较量,不大关注南海、台湾、香港、人权、新疆等问题,甚至压制极端反华势力,提出要把经贸问题处置惩罚好了再解决其他问题。
如果拜登上台,在中海内政、南海问题和国际问题上,可能比特朗普做得更太过,特别是很可能团结其他国家,配合应对所谓的中国威胁。但相对好一点的是,拜登跟中国有很长的历史渊源,对中国的相识比特朗普多,他自己也不认为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威胁。另外,拜登身边的辅政成员,许多都是奥巴马执政期间用过的外交官,对中国的相识要比特朗普班子资深得多。
总之,不管谁当选美国总统,对中国各有利弊,但总体上对华关系都欠好。美国政府不停强化对华竞争战略,再加上美国朝野对中国既有的负面印象,都让我们对未来几年美国的对华政策难以乐观。▍中国对美政策和态度 今年3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事情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应约同美国国务卿蓬佩奥通电话,杨洁篪指出,“美国一些政客不停诋毁中国和中方防控努力,对中国举行污名化,激起中国人民强烈愤慨,中方对此坚决阻挡,予以强烈谴责。
中方正告美方,任何诋毁抹黑中国的图谋都不行能得逞,任何损害中国利益的行为都必将遭到中方坚决还击。中方督促美方从中美两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的配合利益和意愿出发,与中方和国际社会增强相同互助,配合维护国际公共卫生宁静”。蓬佩奥则称,中国指责美国军方散播了病毒,是对美国举行污名化,美国对此很是不满足。中美双方此次通话其实都很不愉快,相互指责对方损害了中美关系、损害了自己的国家利益。
近两年尤其是新冠疫情期间,中国政府、智库、媒体、民间舆论,对美国的态度都发生了显着变化。此前很长一段时间,中美关系都被视为是重中之重,应该坚持对美国韬光养晦原则。如今,这些看法已经从主流舆论平台淡出,取而代之的是中国对美国应该针锋相对,敢于亮剑。
文艺作品以及种种视频、文章中,甚至已经表现对美国不能再抱希望。在宣传方面,弘扬中华文化、流传中国治国理政的乐成履历、提升以中国方案引领世界潮水的自信,成为正能量和主旋律。
好比中国在这次治理疫情期间的体现,主流宣传总体评价很是乐成,称中国给世界立了一个标杆,也开始对世界各国举行支持,包罗意大利、巴基斯坦等国家。一段时间以来,中国政府和民间对于美国反华言行的容忍度也大大降低。
好比去年12月,美国NBA火箭队的总司理莫雷在社交媒体上公布不妥言论,我们以取消美国NBA诸多节目转播作为制裁。针对美国将5家中国媒体纳入《外交使团法》的适用规模,今年2月中方以吊销《华尔街日报》三名驻北京记者的记者证予以反制。针对美国将病毒加上“中国”标签的错误做法,外交部讲话人赵立坚援引美国疾控中心卖力人的话予以还击,并称美国欠中国一个解释。
类似事件的处置惩罚可能将成为一种模式,即不再容忍美国攻击中国。中美信息战、舆论战、外征战愈演愈烈,正在成为一种难以逆转的惯性。在经济、技术、人文交流方面,中美双方都在淘汰对对方的依赖。
中国在对美国商业、投资、金融、技术等领域,越发强调自主创新。我们不希望中美经贸、技术脱钩,但正在为此做思想和物质的双重准备。中国需要的产物,不管是5G、航空发念头或者其他,应该自己制造。
美国人也在警惕,好比美国现在入口中国许多的医疗产物和药品,也想淘汰对中国的依赖。疫情期间,外交部讲话人还严厉品评称,美国第一个从中国撤出使领馆人员,第一个对中国公民接纳全面限制措施,不停制造散布惊骇,带了一个坏头。鉴于美方的态度和措施,中国文化和旅游部2月24日提醒中国游客切勿前往美国旅游。中美双方相互之间的意见、反感已经到了如此水平。
整体而言,我们对美国的不信任和反感到达了中美建交41年从未有过的水平。与此同时,中俄关系已经提升为新时代全面战略互助同伴关系,双方政治互信到达前所未有的高度。中国也越发重视同生长中国家的关系,重新树立“国际统一战线”看法,对团结国及其隶属机构,如世界卫生组织,加大了事情力度,也取得成效。在没有美国到场的国际机制中,好比金砖国家、上海互助组织、亚投行等,中国起到了引领作用,包罗努力推进“一带一路”建设。
这都讲明,美国对华政策的庞大转变,中国已有清醒认识,并做出了相应的战略、思路和详细政策上的调整,偏向是越发坚决地竞争、斗争。中国总体上强调对美国要丢掉理想,准备面临惊涛骇浪般的挑战,必须敢于斗争、善于斗争、增强竞争意识。对美外交亮相现在还保持缓和,即坚持“推进以协调、互助、稳定为基调的中美关系”。疫情发生以后,两国向导人通电话,也表现双方需要互助。
▍中美关系的综合判断 近几年来,中美经济、军事实力的对比继续朝向有利于中国的偏向生长,各自海内的政治生态也都泛起了显着变化。美国政治极化,即民主党和共和党的争论很是猛烈,而且身份政治很突出;中国强调了中国共产党的一元化向导,增强党的建设、反糜烂斗争等力度更大,意识形态管控也比已往严格。中美双方在社会制度、价值观和国家利益方面的矛盾因此越来越突出。经贸争端只是中美关系恶化的一个征兆,而不是原因。
经贸争端暂时掩盖了其他领域的冲突。中方的应战态势初期比力被动,2019年秋季以来,中国越发强调打主动仗,树立斗争观,面临美方紧锣密鼓的反华攻势,不停回手。新冠疫情以来,两国高层来往进一步淘汰,以“隔洋喊话”为主。
疫情防控的客观要求也使双方难以私下相同,这对缓和冲突倒霉。双方的旅游、人文交流、科技互助方面也都处于停滞状态。
已往曾经起过一定相同作用的中美“二轨对话”,即政府官员和政府代表以小我私家身份,和对方政府官员或代表举行对话,现在已经停止。智库的互访也很少。由于政治挂念和交通阻隔的双重原因,至少短期内这样的对话都没有再启动的希望。
同中美建交以后发生的历次危机相比,这一阶段的中美关系滑坡时间长、领域广、情感色彩浓、民意基础深。中美关系的这一轮危机不是突发的,是恒久下滑的加速。斗争规模涉及军事、商业、人权、台湾、香港、西藏、新疆,另有这次疫情,险些席卷所有领域。
双方民意的反映也开始向负面生长。未来,中美朝向矛盾不停、日益紧张的关系生长,妥协的余地和盘旋的空间越来越小。中美两国从全面竞争走向全面临抗,陷入所谓“修昔底德陷阱”的可能性不能清除。这种趋势如果继续下去,与当年的美苏关系相比,中美如果全面临抗,将比美苏反抗的价格更高昂。
当年美苏相互阻遏,没有经济关系,也没有文化交流,更没有科技互助,只是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隔空竞争关系,只限于军备竞赛,即生长核武器。如今的中美双方一旦走向全面临抗,双方深度融合的经济、文化、社会来往等不得不强行拆分,即所谓的“脱钩”或“仳离”,关系更庞大,影响更深远,更像是反目成仇。原来美国对中国抱期望,期望中国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自由化,中国也总以为中美关系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中国有大量留学生、会见学者去美国,双方有大量的技术交流、经贸互助,在政治上也提出努力建设不冲突、差池抗、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其实也意味着中国对中美关系也抱有期待。但现在这种期待已经基本上都消失,振荡效应和心理上的“内伤”开始泛起。相比之下,美苏关系是原来也就不抱期待,压根儿就没计划好。
中美双方则互有所求,期待挺高,如今各自失望。这种痛苦比美苏冷战的痛苦更为严重、持久,更让人难受。现在的美国,种族主义和民粹主义开始显性化,好比对亚裔人的歧视、恐惧。
加上政治因素,对美籍华人和华侨,另有中国留学生的隔膜和歧视也变得现实。中国民众中越来越普遍的文化优越感和民族自豪感也令美国人不平气。疫情之下,中国人戴口罩,西方人不戴口罩,只是文化和生活习惯差别,并不是政治问题,但也掺入了民族因素。
近期来看,中美关系不太可能突然翻车。首先,第一阶段经贸协定暂时缓和了经贸冲突。其次,两国各自的海内生态使双方都市努力制止双边关系突发严重事态。中国正全力以赴争取抗疫胜利,实现今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的,现在复工、复产、复课已经提上日程。
美国除了应对疫情,政界正忙于大选和两党相互攻击。再次,新冠肺炎正在向包罗美国在内的全球伸张,疫情生长很难预料,挑动中美关系的势力也很难过逞。所以,中美关系虽然在变差,但也倒霉于中美决绝或全面恶化的突变。
固然,未来不能清除这种突变的可能性。▍国际态势与其他国家对中美关系的态度中美关系也是世界大国关系和整体国际关系的重要部门。从世界其他地方的政治经济动态来看,俄罗斯泛起新变化,普京有可能执政到2036年。
欧洲各国现在民族主义右翼、民粹主义上升。中东陷入动乱。韩国、日本忙于自己的海内事务。
东盟各国也在集中精神处置惩罚内部事务,好比马来西亚的总理又要换人。智利等拉美国家也相继泛起动荡局势。在原来就已经碎片化、多元化的世界格式里,又纳入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世界上各个地方都开始泛起问题,全球经济普遍下滑,甚至有进入衰退的危险。面临中美关系,其他多数国家都不愿意加入中美任何一方去跟另一方反抗。
所以,我不认为当下的世界是南北极格式,美国这一极已经削弱,美欧之间的凝聚力在特朗普执政期间也显着缩小。中国通过GDP高增长和外向型经济,尤其是通过“一带一路”,为世界做出了很大孝敬。但如果中国想拉一个国家跟自己牢牢地站在一起反抗美国,也很难。
中国的国际职位连续上升是现实,但不能奢望组成一个抗争美国的国际战线。最后小结:新冠疫情对中美关系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双边关系下滑的速度加速,官方关系处在险些冻结的状态,战略互信缺失日益严重,民间相互反感的情绪前所未有。未来,中美第一阶段商业协定执行难度更大,经济和技术逐步脱钩已是难以逆转的趋势,各方面的交流也将进一步压缩。
这是20世纪七十年月末中美建交以来最为难题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将连续的时间和下滑的底线均难以预料。— 《文化纵横》4月刊目录 —▍特稿01.功效钱币论与中国经济的高质量生长 史正富▍封面选题:全球风险时代的国家治理02.双重社会转型时代的国家治理难题 强世功03.从抗疫“总体战”反思工业发动与工业文化 严 鹏04.高流动性与低组织化——中国社会危机治理的双重挑战 刘炳辉05.公共卫生专业化治理如何可能?——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谈起 曹东勃 叶子辉06.预防必须为主——中国疾控体系的四次危机及其教训 王绍光▍历史观07.商人治国——从商业到战争的逻辑 殷之光▍世界观08.塑造“新美利坚”——美国现代国家构建的社会历史基本 牛 可09.美国工会怎么了? 阎 天▍后发国家生长门路10.国家资本主义在摩洛哥 张玉友11.伊朗行记:日常生活的水与火 黄婧怡▍新国史12.从“猓猓”到“彝族”——龙云身份变迁的历史历程与现代启示 赵 峥▍视察13.文明对话应在开放的语境下展开——对“一带一路”沿线文化交流的反思 管世琳本文转自“北大国发院”,原题为“新冠疫情下的中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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